最近的生活

來到這個小鎮也快三個月了，時間過得好快，一下子，天氣也要進入秋末冬初，這是個令人想念的季節，早晚涼涼的空氣，走在路上，有點孤獨的感覺，離開河內吵雜的環境，來到這裡，算是一種沉澱的日子。


公司宿舍是一個老舊的獨棟房子，前面、後面都有院子，種滿了越南常見的香草、果樹，前院的角落裡還有一個小池塘，裡面有養魚，外面的那片稻田，已經被填平了，說是要建學校、公園。每天早上，從宿舍走路到公司，要五分鐘的時間，路上充滿綠樹，是一條可愛的鄉間小路。只不過旁邊全是一排特種營業場所，這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。


前陣子宿舍裡來了兩隻新小狗，說是因為不能養兩隻狗，所以再加養了兩隻，現在總共有兩隻大狗、兩隻小狗。小狗的抵抗力不足，來沒多久就患皮膚病，一開始一隻比較嚴重，也只在眼睛周圍，到後來是兩隻都一樣，範圍也從臉上開始擴散。沒辦法，兩隻小狗每天玩在一起，不傳染也是奇怪的。


一開始我還買了藥幫牠們擦，不過後來忙，加上每次要抓牠們都得費一些力氣，（牠們知道我要給他們擦藥，就跑給我追），最近也作罷了。任由細菌在牠們小小的臉上放肆著，我也無能為力。媽媽說，有皮膚病的小狗，給牠們曬早上九點之前的太陽，會好。"早上九點??"，我每天早上衝去上班時，牠們就已經在院子裡跑來跑去了，"早上九點的太陽"，感覺好像是對城市裡的小狗說的。


台北在變，越南也在變，而且它的變的速度，又比台北快很多。公司前面原本塵土飛揚的爛馬路，今天也有了新的面貌，煥然一新的它，連我都無法想像它前幾天的醜模樣。因為這條寬敞馬路的拓寬，我們的辦公室每天都在"震動"，坐在位子上，像是地震一樣的震，越南沒有地震，所以房子的地基是打不深的。一想到這，就很擔心房子會倒掉，同事說，"放心，會震就表示它不會倒，如果不震就倒掉了"，她說的也是。"好吧，那震震也好，至少不會倒!!"我心這麼想。會計長說，"我每天都好像坐在減肥機上面"…哈哈哈，這個很好笑。


中午吃飯，我們從窗戶上看到有人在交易毒品，整個過程被我們看到，這個離河內15公里的小鎮，算是三不管地帶，因為在邊界，所以這裡不屬河內，也不屬北寧，成了罪惡氾濫的地方，色情、毒品，在這裡很猖獗。很多人從河內到這裡"犯罪"完了，再回去。今天販毒的小販是個跛腳女，原來這個每天出現在我生活周遭的陌生人，就是賣毒品的小販。


知道這些人吸毒、販毒也是最近的事而已，之前都只是看到附近地上有很多針頭，後來，一次和來了己久的同事坐公車，他才告訴我，那些剛才也在我們身旁"等公車"的路人，其實都是吸毒者，難怪，公車來了他們都沒有上車…


知道這事之後，晚上等公車時，我都會很害怕身旁的"路人甲乙"，深怕他們會有什麼舉動，我站得比較靠近Xe Om伯伯，我跟伯伯說：我好害怕，因為他們都吸毒，伯伯說：沒有什麼好怕的，他們不會怎麼樣，妳不用怕。管家阿姨告訴我，妳站在那邊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，不要特別看他們，他們不會對妳怎麼樣的。


今天看到一篇新聞，說台灣目前已經有高中開設越南語課程，讓一些新移民之子認識媽媽的國家、文化，越南語在台灣”正夯”。我想到，十幾年前，有誰會想過韓國會有今天，我讀國中的時候，韓語冷門得要命，而在呢？韓語可是當紅炸子雞，全世界各個角落都有韓國人。而誰會想得到，十年後的越南會變成什麼樣子？


不是因為我在越南，才這麼說的，想想看，一方面，越南人遍及全球（越僑），一方面，越南人的性格非常團結，它是亞洲國家最晚開發的國家，當日本、韓國、台灣正趨向成熟市場、高齡化的時候，越南還是個充滿活力的小夥子，這個年輕的國家前途將無可限量。（說到這裡，突然發現，越南人的團結不會輸給韓國人呢）


我喜歡生活在越南，有一個原因也是覺得它是一個生氣澎勃的國家，在這兒的人們充滿精力和生命力，和一些已開發的國家人民很不一樣。前陣子和朋友去逛同春市場，那時六點多，夜市的攤子還沒有搭好，人們忙碌地準備著，穿梭在他們中間，我感受到一股活力，且深受到這股力量的吸引，而有感而發地和朋友分享這個感想。這裡有一種台北沒有的原始感和生命力。


前陣子原本有回台灣的打算，但後來看清楚了，無論是在那個環境，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學習的生命功課，因為”牛牽到北京還是牛”，自己的個性是如此，去到那個環境都是會碰到同樣的問題。只要好好活在當下，學習生命給你的功課，走穩了這一步，生命自然會把你帶到下一步去的，有時想那麼多是沒有用的。


不知道自己會在這個地方待多久，不過我想，這裡會是一個我會想念的地方，在這裡有人生的酸、甜、苦、辣，和來自越南、中國、台灣同事們的生命火花，讓我沉澱、學習、成長的地方。有的時候，故事的後半段會比前半段還精彩，我期待著，那故事精彩的後半段。



人心籌算自己的道路，惟耶和華指引他的腳步。聖經箴言16:9